第(2/3)页 秦洵歪过身子往他耳边一凑:“真想把她眼睛挖出来。” 齐璟一怔,随即知道他指的是方才随同兄长前来见礼的王桐姑娘,压嗓肃了声:“别闹。” “知道知道。”秦洵倾身撑上桌案托腮,轻飘飘道,“权争之外,不可肆意为恶,不可无端伤人,否则归城表哥就不喜欢我不同我好了,是吧?我就想想,不会真动手的。” 此前至江南广陵拜见师长奚广陵那一回,结束私谈时奚广陵留了那么句话给他,道是:“管得住你的人寥寥无几,而归城于你,是纵容亦是约束,他纵容你恣意,也约束你张狂。” 温良的先生用“张狂”一词简略带过的言下之意,便是晦指秦洵以药毒之长出入弑宗时,看在“伯牙”之身的奚广陵眼中,这少年偶尔毫无预兆生出的恶念。 尚不知弑宗中这遮面化音的年轻药师实为自己旧时学生时,奚广陵每每暗自心惊这孩子偶生的那么些待世人的无端恶毒心念由何而来,好在并不用自己多加阻拦,这孩子似是自己心中有何顾忌,从来只是放在口上漫不经心说道几句,从未有付诸行动的打算。 后来摸清其身份为秦氏微之,奚广陵更为心惊过去长安城里那颇有几分可爱的世家小公子竟长成如此心性,同时却也算是舒气放心,了然其自行遏止恶念时的顾忌,恐怕便是他那位自小一处长大感情深厚的表兄三皇子齐归城。 实际上秦洵自己寻思时也不大能道明自己偶尔突生的祸害心因何而起,后来懒得思忖,便道自己许是十岁那一回差点被皇帝取了性命,惊惧过甚把脑子吓出了些恶疴吧,无端会起些想要暴虐伤人的病态心思,左右并非频繁疯癫,心思掠过一瞬压下即可,他并不放在心上。 尤其是,身边始终伴着表哥齐璟,他的齐璟早些年便敏锐觉出他心思中的这些病念,永远都会替他温柔抚慰并严肃制止,当初秦洵玩笑一般告诉阿蛊自己确然有过拿无辜江湖子弟试药的恶毒心思,但他绝不会付诸行动,因为有人知道了会不高兴。 齐璟并非完全的温善之辈,他不过只在朝权争斗中为谋己利算戮无情,待无辜旁人尚且存悯,而被他吃死的秦洵,自然也不会放任自己成为一个伤天害理的禽兽。 帝后携手而至,群臣跪拜入座,皇帝果是见秦洵与齐璟同案而坐诧异发问,立侍于二人身后的大宫女清砚代应道三殿下风寒未愈,喉嗓有恙不得 出声,请陛下准允其秦氏表弟陪同身侧,以便言谈之时易揣其思代为应话,胜过以纸笔搁置手边来得方便。 皇帝挥手允了,还不忘笑言一句归城与微之到底是自小习居一处,当真是感情深厚默契甚良,顺道关心了几句齐璟的身子,随口道既然风寒未愈还是再居于殿上多将养几日才是,朝事不必心急。 秦洵折扇掩口小声一句:“这买卖划算,装一晚上哑巴,换个多睡几日懒觉不用上朝,你说是不是?” 齐璟低声叹气:“是是是,托你的福。” 直到皇帝吩咐传膳,才有宫人来报道太后身子疲懒,此回中秋朝宴歇于长乐宫,不来此地与朝臣同宴了,只待晚些时候陛下若是惦念,劳陛下往长乐宫一趟,母子二人闲叙一二便罢。 待到朝宴这处皇帝与众臣你来我往几番场面话,又借宴乐氛围闲谈般说了几句往后的殿试秋狩朝事,复宣一番因喜得七皇子齐琛之故大赦天下的旨意,甚至还提及宴前秦洵有心奉上的吃食**酥,赏了他与齐璟一些物什,并一道赏了景阳殿今日因此忙碌的厨子们,秦洵不用看都知道齐琅肯定脸都气黑了。 秦洵不相信他跟齐琅之间的针锋相对皇帝会不知情,他赠**酥暗讽齐琅之意皇帝也心知肚明,能纵容他此行,不过是因为这个君王在动手想取秦洵性命之前的年岁,及失手之后的如今,都将秦洵疼宠得堪比亲子。 个中缘由,秦洵粗略寻思过,约莫一是因他全然归顺于皇帝中意的继承人齐璟,二是他为二位开国老将的孙辈,三自然还多了层皇帝旧时情爱的羁牵,因为秦洵是林初的儿子,模样生得酷肖林初。 第(2/3)页